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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来都不知道,当缝衣线碰上铁的时候,竟然会如此脆弱地可以。

 

就像我从来都没发觉,其实我一点都不善忘。只是某些人某些事,总是轻而易举地吸引着我的注意力,让我无意间忽略了好多好多一直存在着却不曾被看重着的事物。记忆,总是要一再地整理着,打扫着,才会不间断地从中发现惊喜并重新定义曾经的先入为主。让一切不至于摆到发霉了生锈了,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一切丢弃。

 

::八月 ::

 

相隔将近两年后的再次归家。少了匆忙和看见那个人的厌恶感,时间仿佛把乡下的存在给遗忘一般。

 

我有说过吗,这里是我和家人之间记忆断层的源地。

 

我有说过吗,我是在这里长大地。和家人相隔两地。可是我很开心,也很庆幸妈妈在我小时候就把我送走了。那时候我并不知道,两个月后我会再次飞去西马。并见到某个带着家人打拼的老板。就像我妈妈那样。看着那老板的小孩,小小年纪就只能把婚纱厂当游乐场。当老板在炫耀说,她女儿,大概七八岁那样就因为设计了婚纱而上杂志。我突然为他们感到悲哀。就算我明白,这都是了小孩好,为了未来的好日子,幸苦一点,又算得了什么。是这样吗?我不确定。也不明白。

 

回到陌生的新建机场,回到熟悉的高速公路上。我知道,经过了斜坡上的马来小学,穿越曾经的玉蜀黍田后,直到深入将近八里的地区,看见转角处的庙堂,以及对面那一排的芭蕉树后,我就明白我回到家了。

 

阿爹,我会来了。

 

嗯。

 

然后,我们都安静了。当我很该死地把潮州语给忘光光后,我就开始害怕和阿爹交谈了。他说他的华语不好,而我也不是很理解他的潮州话。就这样,时间距离让一切都生疏起来。记忆却不喜欢让时间来做比较。所以,记忆中的时间是静止的。曾经热闹的双层木屋。如今也只剩下几只笨狗陪着两老作伴。还有偶尔回家吃饭的二姐。

 

如果老房子有记忆,它是否也会怀念起昔日大大小小的声音?当一切只剩下橱窗里照片的陪伴,它会感到寂寞吗?

 

“珺~要不要去看下阿嫲?”

 

“噢”

 

走出铁门,转左,沿着石头路走,看见的第一个房子,就是阿嫲的房子。来到铁门前,迎接我的是一只过动的小狗。我开门进去。缓慢地走进这间即将被遗忘的房子。并想起我小时候的小哥,为了看足球而带着sleeping bag到这过夜。来到楼梯口,狗儿的兴奋声引来了屋子里的人探出颗头来观望。虽然彼此都是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。不过,当她操着马来语问我是不是婆婆的孙儿时,我也只是笑笑地点着头。虽然,我并不算是。

 

房子里,我看了阿嫲半响。

 

躺在床上的阿嘛,您有发现我的到来吗?您还认得出我吗?我不知道。当时的我,也不知道四个月后的今天,会在facebook上发现老表们的感触。才懂得你连将要来到的1212日生日大寿都等不及就归西享乐了。

 

阿嫲。再见。

 

从告别阿嫲回到阿姨家。到告别阿姨回自己的家和工作岗位。不过都是三天内的事情。时间很快。回忆很长。

 

我不知道,这一次的告别会不会成为永远的告别。我不懂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哪,去隔壁的庙堂散布,陪庙堂里的狗晒太阳。还是往内再走。走到那个小时候野餐捡贝壳的海边。还有靠海的杂货店。甚至是路过妈妈的童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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